唐知夏发完信息,把手机放回兜里,“我去哪要取决于你要带我去哪?”她笑了下,言简意赅地提示骆新远,“大老远回来一趟,我也得给唐女士添点堵,礼尚往来嘛,哥,你带我去看看爸爸吧。”
骆新远眉头紧皱,愣住了。
骆衡成几年前成了植物人,唐知夏高考完的那个暑假过得异常的慌乱。先是骆衡成在董事会议上突然倒地人事不醒,紧接着,唐知夏被剥夺了去医院探望骆衡成的权利,由唐琬的助理连夜送去了国外并被没收了护照和身份证,一直等到唐知夏开学前一日,她才被允许归国,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,铁血的唐琬力排众议成功上位掌握了骆氏实权。
唐知夏不肯去上学,她想留在滨海照顾骆衡成,当时唐琬就站在她面前,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没出息,不象自己的女儿。
唐琬说:“我处处为你打算,却比不上一个平日对你不理不睬,只付出了一颗精-子的男人吗?你能不能上进一些努力一些。医院里有最好的医护人员,哪个不比你强不比你专业。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充实自己,早点毕业早点到公司帮我的忙。把那些没屁用的儿女情长统统都丢得远远的,那种廉价的情感是最一无是处的。”
唐琬甚至不顾唐知夏的苦苦哀求,连骆衡成的面都没让她再见一面。并且把骆衡成转到了私人疗养院,没有她的许可,唐知夏根本进不去。
唐知夏最后伤心欲绝地离开了滨海,她对心如铁石的唐琬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半点奢望。她临走之前对唐琬说:“唐女士,有一句话您说错了,我从来就不是您的女儿。你不要忘记了,您一直是我的唐、阿、姨。”
骆新远在权衡利弊,唐知夏浑不介意的等着他,挑拨离间的添油加醋道:“哥啊,唐女士炸了莫安新城,虽说给我添了堵,可是她是在拿骆家的资产给自己立牌坊。钱是骆氏的,名是她的,你真的咽得下这口气?”
唐知夏眯了眯眼,笑得诡计多端,恍惚间,骆新远仿佛看到了年轻版的唐琬。
“既惹得她暴怒,又成全了我的孝心。你就说是被迫无奈,她不敢拿你怎么样,可你也出了气。”唐知夏继续煽风点火,“一举多得!一箭三雕!”
立场一向不坚定的骆新远被说动了心。
深夜,骆新远的SUV开进了疗养院。
很快,骆新远出入疗养院的门禁信息传到了唐琬手里。
一个小时后,唐知夏刚走出病房,等在门外的骆新远就接到了唐琬深夜打来的电话。
骆新远将手机拿给唐知夏看,唐知夏付之一笑,示意骆新远放心大胆的接。
“新远,这么晚你去疗养院了?有什么事吗?”手机那端的唐琬说话很客气。
“哦,唐姨,没什么事,我。。。我就是想我爸爸了,过来看看。”骆新远撇了唐知夏一眼,
“是么?”唐琬明显不信,语气有些不虞,继续追问,“你自己一个人去的吗?”
门禁信息虽然只有骆新远,可是疗养院是唐琬出资,这里里外外的医护人员每一个都是唐琬女士的耳报神。想瞒是压根不可能瞒得住的。
骆新远还没继续想好怎么回答,唐知夏一把夺过手机,嫌弃得看着只会对自己窝里横的骆新远,清了清嗓子,把手机摁开免提。
“唐女士,打什么哑迷啊,你不是早知道我也在吗?”唐知夏痞里痞气的挑衅。
“唐知夏!!!你是不是皮痒了!”唐琬果然暴躁如雷。洪亮的怒骂声透出手机外放,在疗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空盘旋回响,震耳欲聋。
“唐女士,注意一下你的素质,您可是滨海市受人尊敬的女企业家,一把年纪了,气性这么大,小心你的血压!”唐知夏阴阳怪气的劝告唐琬。
唐琬在手机那端顺了下气接着质问唐知夏:“你去干什么?你是不是想气死我?唐知夏!”
“你说我来干什么?”
骆新远已躲到一边,远离战火以免波及无辜。唐知夏脚踩着长廊的条凳上,叉着腰气焰嚣张,“唐女士,我来谢谢那个为你提供一颗精-子的男人啊,没有他的帮助你怎么可能生出我这么冰清玉洁专门来克你的妖精呢?怎么?难道你天生雌雄同体天赋异禀,你能自产自销?唐女士,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,吃水不忘挖井人,要懂得感恩。”
气氛一片死寂,就在那死一样的安静里,骆新远一脸人生被颠覆的表情。他突然觉得唐知夏跟自己说话那可真是相当相当的客气了。这两个人不愧是母女,一样的毒舌,骂起自己人来气吞山河。
正常发挥的唐知夏耸耸肩,不待手机那端的唐琬有什么反馈,率先挂掉了电话,把手机递还给一脸震惊的骆新远,好心的劝慰他,“我们成功人士都是这么聊天的,别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