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琬做骆衡成的秘书的时候刚研究生毕业,对未来的憧憬,对成功的渴望,让她迅速的掉进了骆衡成为她编织的情网里,不可自拔。
那时候骆氏还不成气候,全靠骆衡成的原配夫人张媛的母家提拔,唐琬这个小三就象过街老鼠一样,提心吊胆,她害怕张媛发现,更害怕骆衡成不要她,为了稳住自己小三的身份,为了不被张媛撵出集团,即使是怀孕了她也不敢声张,只请了年假偷偷去乡下生下了唐知夏,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唐知夏留在了乡下的孤儿院,毅然决然返回职场。
不得不承认,唐琬真的比张媛更适合做骆衡成的左膀右臂,她在商界左右逢源,干得风生水起,成了滨海市商界响当当的一个人物。
在滨海商界的人看来,唐琬办事手腕狠辣,行事果断、嘴很严,人很体面,
等到很多年以后,张媛因病去世,唐琬成功上位成为骆衡成的续弦。直到这个时候,她才告诉骆衡成自己为他生了一个女儿。经过亲子鉴定后,骆衡成和唐琬才将唐知夏接回身边。
那一年唐知夏九岁。
被接回亲生父母身边的唐知夏,只被允许称呼唐琬为阿姨。
因为唐琬不能被人诟病说她是小三。而唐知夏的存在,是打在唐琬道貌岸然的脸上的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既当婊子又立牌坊,说的就是唐琬。
下午六点,最后一班公交车准时到达站点。
唐知夏从容不迫地从两辆车旁走过,目不斜视地踏上公交车,扬长而去。
唐琬的车随即启动,开向相反的方向。
骆新远长叹一声,拿这对母女无可奈何。
唐知夏在莫安新城站下了公交。
她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,应该是已由政府接管的原因,这座三十层的高大建筑笼罩在一片黑暗里,没有一点光亮,象一头妄想吞噬人心的巨兽。可怖,更可憎!
天空依然飘落着零星的雪花,和十年前的那一个雪夜一样,她仰头望天,用温暖的脸庞去接冰冷的雪花,与当年的那个自己在记忆中重合。。。
她当时很开心,穿着漂亮的公主裙,就以为自己真是公主一样,在雪地里扯着裙摆旋转,飞舞,幻想自己象一朵洁白的云朵。
然后,她听到四下惊呼,三十层高的楼顶上,忽然真的飘落下一片洁白的云朵,轻盈笔直的坠落了下来,砸在坚硬的地面上,闷闷的一声响,
那片云朵慢慢的被鲜血染成了红色。。。。。。
那不是云朵,是十三岁的幼侬,是她孤儿院里最好的朋友,唯一的玩伴,
唐知夏在幼侬最后离开的地方,慢慢的蹲下,恸哭失声。
高铁站滞留的旅客人满为患,她被挤到一个只有方寸的地方席地而坐,她应该赶紧在手机上找找周围附近还有没有可以住的酒店,可她好累啊,什么也不想做了,随便吧,她想,在哪儿都一样,都不是家。
手机这时又震动起来。她深呼吸缓了缓情绪,接起来。
蒋其森在电话那头很突兀地问她,:“饿不饿?”
“啊?”她的思维跟不上他,没反应过来,很懵的样子,看起来很乖。
她除了早上吃了点面包,一整天都没再吃任何东西,她已经感觉不到饿了。
蒋其森没有给她启动大脑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又问“唐知夏,你昨天说回见,是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。。。就是改天再见啊,”她不明白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,。
“不对,唐知夏,作为一名律师,你很不严谨。”蒋其森在电话那头义正言辞地纠正她。
这时,高铁站开始广播,”各位旅客,因为天气原因...."
她又愣了一下,因为从手机里她听到了同样的广播。
电话那头的蒋其森说“唐知夏,回头”
她怔忡的回过头,蒋其森就站在身后,电话放在耳边,笑容舒展。,
在电话里继续为她答疑解惑
“回见的意思,就是回过头,就能见面。”
她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蒋其森一步步的走过来,然后走到她的面前,
象在济慈寺那样,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向她伸出手,掌心向上,摊开,静等着她。
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,但是,要你主动伸手拉住我。
济慈寺她故意忽视掉的,他又给了她一次选择,给了彼此一个机会。
唐知夏仰头望仿若从天而降神祗般的蒋其森,如被催眠般慢慢的伸出自己手,放在他的掌心里,他紧紧的握住,掌心还是那么暖,那么有力,他把她一下子从深渊里拉了起来,
她被动的扑进他的怀里的一瞬间,听到他低缓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“唐知夏,你现在就象只落汤鸡,毫无美色可言,你可千万别以为我是觊觎你的美色啊。”
嘴硬心软的蒋其森再一次强调。哪怕只是朋友,也可以救你于水火之中。
唐知夏从蒋其森朋友友般亲切的拥抱中缓过震惊,迅速抽离。尽管她此时被神祗搞得潜意识一片混沌,如同梦游。依然强自镇定挤出一丝清明道:“蒋先生从天而降,这是日行一善?”